【影日】圆环公理
#.8k＋一发完
#港真这篇写得我太爽了！太爽了！重拾最初的快乐
#如果大家看完有不懂的欢迎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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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无法直视内心者，重返起点。
1.
6月21日。
“飞雄！飞雄！起床了！不是说今天要去给翔阳准备生日的吗？”
早晨五点，两天前和妈妈约定好提醒自己起床的时间，影山却闷声不响地蒙在被子里，生平第一次打破了早起的习惯。
“真是的！”妈妈在门前反复踱步抱怨，终于忍不住敲了敲影山的房门，“要是错过了蛋糕店预定的时间可别怪我哦！这孩子，明明前天还刚我叫他早起！”
“哦。”影山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门外的妈妈抱怨了几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被子里闷热难受，影山掀起被子的一角从缝隙窥探放在枕边依旧寂静无声的手机。“莫名其妙。”影山烦躁地咕哝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什么非得当面告诉他不可的话！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烟火大会的漫天流光如倾泻的瀑布点亮繁星熠熠的夜空，流萤般的星星点点和着再次冲入云霄的灿烂花火从在被映得五颜六色的半边脸颊滚落，蓝色金鱼在橘色的浴衣上缓慢摇曳尾巴，滴落的晶莹为跃在领口的金鱼缀上深色的眼睛。
“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又是一朵花火盛开在日向身后的夜空，时针和分针交叠，山下一座小学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
影山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盯着隐藏在那一层水汽之后让人琢磨不透的悲伤。
“那……生日快乐。”
2.
6月20日。
日向被锁在了生日的前一天，从收到那份烟火大会的宣传单开始，他就再也没能逃出这个无穷无尽的循环。
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理由。
每一天，他早上起床，前一天撕过的那一页日历依旧安安静静挂在墙上，妈妈会在五点十分叫他起床，小夏早饭会打翻味增汤，上午第一节课数学老师会提问前桌，问题的答案是根号三……因为前一天他的所作所为而产生的变化并不会沿袭到下一天，等到一觉睡醒，同学队友依旧会对他说出昨天说过的同一句话。
这让日向感到十分害怕，他甚至有一天逃了学，晚上睡在后院的吊床里，可等到第二天醒来他依旧躺在自己的床上，就连睡姿也没产生任何变化。
他被困在了这个时空里，所有人都活着，又像是没有活着。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都会在21日的零点之前退回20日的零点，但唯一一样东西不会被每日的刷新所改变——那张差点被他遗忘的烟火大会宣传单。
日向曾在有一次不小心把宣传单撕破了一个角，等到下个20日是它依旧破着一个角，甚至依旧保持着上一个20日摆放的状态。
日向做了很多实验，前一天把宣传单放在妈妈的床头，或者放学后留在讲桌上，但都没人发现，仿佛这张宣传单只有他一人能看见。他也曾试过攥着宣传单入睡，但第二天依旧没有改变，他被刷新了，除了他的记忆和宣传单，所有东西都恢复到了原点。
这让日向百思不得其解。
“喂，你在发什么呆？”影山单手握着排球走到坐在体育馆门口台阶上出神的日向身旁，用一只脚轻轻碰了碰他露在外面的一截后腰。
日向回过神，反手打开影山的脚，他已经没有再多的活力去和影山吵架，这样反复过着同一天，他只觉得疲惫。
不出意外影山会在一分钟后摁住他的脑袋骂他是不是又想偷懒。
等过一分钟，日向缩起脖子，认命地等待影山的动作。
但是没有，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影山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手里捏着那一张给他扔在自己手边已经被折腾得破破烂烂的宣传单。
“烟火大会？在哪儿？……哦，这个地方挺近的嘛，就在我家旁边的……”
“你能看见？”日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抓着影山的胳膊急切询问：“你能看见？”
“我为什么看不见？”影山奇怪地看了日向一眼，被他突如其来的兴奋激动搞得一头雾水。
除自己以外，还有影山能够看见。
日向兴奋得几乎想让影山把自己抱起来转个圈。
“你今天怎么……”影山把宣传单塞回日向怀里，欲言又止地盯着他晶亮的眼睛。
“怎么了？”日向只顾着高兴，激动地从台阶上跳起来，在体育馆前的空地上乱蹦，大声喊着：“有救了！有救了！”
“没什么。”影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冲上前一把揪住了日向的后领把大喊大叫的他死命往体育馆里拽。
“我终于不用再过20号了！”
体育馆的门合上之前，日向对着阳光灿烂的清透蓝天兴奋大喊。
3.
6月20日。
“六月……二十……”
日向欲哭无泪地抓着那一页回到原位的日历纸，等待十分钟之后他准确无误地迎来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连语气都能完美模拟的来自妈妈的呼喊。
“翔阳！起床了哦！早点和便当都已经准备好了哦！”
日向扭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一张似乎更加破烂了的宣传单，暗暗下定主意。
“所以说……你一直停留在六月二十日？”
午饭时间，两人坐在教学楼下的阴凉处的台阶上，日向正绘声绘色地向除自己以外唯一能看见宣传单的影山介绍他这么多天以来的遭遇。
“你这家伙，睡前动画看多了吧？”
影山果然对他的话报以了完全不信任的态度。
“再说了，这种破破烂烂的宣传单……”影山皱着眉毛用两根手指嫌弃地夹起又沾了油渍的宣传单的一角，“怎么可能是真的！”
日向气得一拳捶向影山的侧腰，愤怒地从影山手下夺回了那张不堪一击的宣传单，嚷道：“下午训练你的第一次跳发会失误！会砸到墙壁然后反弹回来打中放在体育馆门口的水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失误！”
影山回击了日向一拳，两人见招拆招地争打起来。
“等着瞧！”
训练结束，等到日向整理完球网发现影山居然还守在体育馆门外。
看见日向走出体育馆，影山的目光明显有些闪躲，说话也支支吾吾。
“我姑且……相信……你的说法……”
“我就说啊！我骗你干嘛！”日向不满地哼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那张正反都粘满了透明胶带的宣传单递给影山，“喏，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影山接过宣传单翻来覆去地看，神色复杂，“我记得这是……我昨天带给你的……”
“你？”日向早就记不起原本20日的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自从他开始反复循环这个20日之后，对19日的记忆就一直朦朦胧胧像蒙了层纱。
“昨天去楼下便利店买早饭，店员给我的。我带来学校，我还说……”影山突然停住了，看着日向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日向被他盯得后背发毛，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说……说什么？”
“明天是你的生日。”影山抿了抿嘴，“我说会带你去看今天晚上的烟火大会，然后……”
日向记得影山很少说话这么犹豫不决，国王大人做事不该简单果断吗？日向下意识地比出了防御姿势，警惕道：“然后什么？”
“……”影山瞪了日向一样，用卷成筒的宣传单狠狠拍了日向的后脑勺，然后抓起背包飞快地逃走了，“我拿回去看看！明天再还给你！”
“喂！那是我的命啊！臭影山！死国王！还给我！”
4.
6月20日。
说好会带来的宣传单打了水漂，影山根本不会记得他在上一个20日拿走了日向的什么东西。
午休时间日向没了打球的欲望，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思考该怎么把宣传单要回来。
“日向！有人找你！”
“谁啊……”
日向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眼皮才掀开一个缝，他就看见板着脸站在教室门口的影山。
天啊！饶了他吧！
日向拖着一副麻木的躯壳挪动到影山身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把搂住腰夹在胳膊下带出了教学楼，当日向反应过来他正被影山像个包一样提着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了体育馆前的空地上。
“你喜欢我吗？”
停，这剧本有点不对劲。
日向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过，这样的剧情走向还是第一次。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日向连忙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问道：“没没没吃错药吧影山？”
“我觉得我喜欢你。”影山上前一把拽住了日向的胳膊，神情认真至极，“你喜欢我吗？”
“哈？”影山逐渐逼近的脸让日向慌乱不已，“怎……怎么可能！”
影山不就带回了那张宣传单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向被影山突如其来的表白冲击得晕头转向，但同时又止不住心跳加速，感觉脸有些发烫。
“这不对吗？”
影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日向奇怪不已，“什么不对？”
“没什么。”影山撒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用上级对下级说话的口吻命令道：“你快点给我记起19号发生的事！”
5.
6月20日……
接连七个20日，影山都在反复向日向表白，表白的方式层出不穷，甚至于有一次发生在训练中间。
之后第八个20日，日向先一步把影山截在了校门外。
“把宣传单还给我。”日向朝影山伸出手。
影山先是迷茫了一两秒，随机僵着脸别过了头，语气生硬道：“我不能还给你。”
“那是我的东西！！”日向气得在原地打转，他快要被这反复循环的6月20日折磨疯了，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我会想办法解决。”影山抓紧背包带，同日向擦肩而过时仿佛执行每日任务一般撂下一句话：“我喜欢你。”
“影山这家伙！！臭脸死国王！”训练休息的间隙，日向瘫在体育场的角落，嘴里不停咕哝着各种各样的抱怨。
“啊，日向，昨天的事已经没问题了吗？”
菅原把新倒满水的水杯放在日向手边，也贴着墙坐了下来。
“昨天？”
昨天……
他们的6月19日啊……
可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什么都不记得呢？
还有影山那家伙最近老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他认真的吗？昨天不还被女生表白，还表现得很开心吗？真的是，花心的家……伙……
等等？昨天？影山被女生表白？
日向“噌”地翻身坐起，脑海内突然出现一个万分熟悉的场景：教学楼后面的空地，那棵树下，影山和日向班上的一个女生正在说说笑笑。
“菅原桑……”日向扭过头，目光呆滞地看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的菅原，缓慢道：“昨天……影山被人……表白了吗？”
“是……是啊……”从日向一张表情麻木的脸上菅原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甚至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点，“我记得被你碰上了……不是吗？”
日向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菅原“咕咚”地一咽口水，颤颤巍巍地继续道：“我当时看你……不大开心……就问了你一句……”
“问我什么了？我怎么回答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影山知道我碰见他被人表白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地砸向菅原，菅原为难地又后提了一些，努力回忆道：“我问你：‘很羡慕影山吗？’，你一开始没有说话，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会讨女孩子欢心吗？真看不出来’。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日向愣住了，他是会说那种话的人吗？就好像……就好像个不得宠的怨男一样！他为什么会对影山抱那种想法？
“那……日向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着日向摇头，菅原赶忙起身逃也似的跑了。
19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训练结束后，日向主动拦下了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影山。
“干嘛？”
影山倚在门边，不明所以看着端坐在活动室中央表情严肃的日向。
“我想问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日向拍拍旁边的位置，想要影山也坐下。
影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但似乎没有挪位置的念头，“我觉得你自己想起来比较好，可能这件事就会解决。”
“哪件事？”
“你被困在‘今天’这件事。”
日向抬起头望他，目光震惊不已，“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发现的？”
影山抬起下巴，表情骄傲不已：“我自有办法！”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想出了什么解决办法啊！”日向要给他气死了，不满地嚷道：“就算知道我被困在‘今天’，没有解决办法也没用啊！”
影山沉默了，目光在日向的脸和活动室的地板上反复切换，说话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或许……你接受我的……告白……”
“怎么可能！”日向一拍地板，嘴上虽然不留情但心头却慌乱不已，“我又不喜欢你！”
即使队友，又同为男生，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啊……
如果真的……会对队伍里产生很大影响吧！况且……况且他不是长了张姑且算很受欢迎的脸吗！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和我在一起……
日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原本不是认为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吗？为什么会产生就像嫉妒一样让人心烦意乱的情绪？
“是啊……”影山静静地看了日向几秒，然后默默地垂下眼睛，隐藏在眼睑之下的落寞一点不留地落入日向眼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从胸口蔓延至全身的疼痛让他难受不已。
“明天把宣传单还给我。”日向吸溜了一下酸涩的鼻子，把视线挪到一旁。
“嗯。”影山的回答淡淡的，就连离开的脚步声也同样轻若无声。
望着那扇半阖的门，望着影山缓慢消失在门边的背影，日向呆愣地嗫嚅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我到底在做什么？把努力想要帮助自己的影山拒之门外？我在害怕吗？我在害怕什么？害怕下一天？还是害怕自己？
6.
6月19日。
“呜哇！欸！日向！日向你看啊！”
昨晚没睡好，刚吃过午饭就来了瞌睡，脑子里昏昏沉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肋骨被后桌用手肘一阵捅，日向龇牙咧嘴地截住了下一次攻击，打算严厉谴责一番对方的恶行。
“这样很痛欸！有什么话不能……”
日向忽得被人攥住胳膊一扯，整个跌向走廊的扶手。
“你看！那是你们排球部的影山吧！”
日向正想继续谴责突然听到一个过分熟悉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顺着后桌手指的方向看去，兴致勃勃道：“哪儿呢？哪儿呢？”
“那儿啊！树底下！那个女生不是我们班的吗？哇！这个影山居然在被人表白耶！”
树荫下，影山正对着两人的方向站在女生对面，一副正在挨训的狰狞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被人女生深情表白的模样。
日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但在下一刻，他看见影山动了动嘴唇，然后弯起那双总是被人形容为不怀好意的漂亮眼睛，灿烂地笑了。
日向突然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绪？愤怒？嫉妒？不满？埋怨？
日向形容不出来，他只觉得胸口窝着一团火，滋啦啦地凶狠燃烧着他所有的正常情绪。
突然，影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和他对上视线，烈日普照大地，却唯有自己这一处阴寒冰凉。
影山红着脸，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和自己分享喜悦。
日向木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教室，只是他没来得及看见，在他转身那一刻影山脸上蓦然凝固的笑容。
男生和男生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打破队里和谐的气氛。
这一切都来之不易，包括影山。
日向反复告诫自己，即使无数次忍不住装作意外牵住了影山的手，即使无数次假装跌倒扑进他的怀里，日向依旧不停地告诉自己：
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
可为什么偏偏那一刻生出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
那本就不是自己的，那个女生很可爱，性格很好，也喜欢排球，和影山应该会很合得来。
要是影山那家伙向自己炫耀的话，他绝对饶不了他！
什么嘛，不是自己的怎么能叫拱手让人呢？况且那个影山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
“明天晚上有烟火大会。”
影山的视线躲躲闪闪，就连攥着传单的手也止不住地抖。
不就是交了个女朋友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日向一边打着哈哈安慰自己，一边强装不在意地一把夺过宣传单，“哦！还挺近的嘛！明天是周五耶，应该好多人都会去。”
“你去吗？”影山的语气小心至极，仿佛生怕自己会拒绝似的。
“嘻嘻。”日向把手背在身后围着影山转了一圈，然后转到他面前，冲他挤眉弄眼道：“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不可能。
“……”影山抬眼看着日向，又像是被日向的笑脸烫到一般又飞速地收回目光，脸颊两边又泛起两团可疑的绯红，“有想必须要当面告诉你的事。”
不能破坏队伍的和谐。
“看来真的很重要啊！”日向摸着下巴装作冥思苦想。
不会有结果。
影山狂点头，像只肉店前向老板不停鞠躬要肉的哈巴狗。
“那看我心情咯！”日向朝影山扮了个鬼脸，抓起书包没等影山回答就一蹦一跳地跑了。
我绝对不会去。
7.
6月20日。
他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一个梦让他记起了所有被遗忘的事。
影山被女生表白，和邀请自己去参加烟花大会。
[他怎么会喜欢我。]
[我喜欢你。]
日向呆坐在床上，对着那个滴答走动的时钟，止不住地掉眼泪。
他喜欢我。
五点过十分。
房门被妈妈打开。
“早饭和便当做好了哦。哎呀……怎么哭啦？翔阳怎么啦？做噩梦了吗？小夏，快过来抱抱哥哥。”
他喜欢我。
日向疯了一般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妈妈的怀里，这是他从懂事以来，第一次嚎啕大哭。
他也喜欢我。
我是多么得幸运啊。
必须要去参加烟火大会，必须要听影山那句必须当面对自己说的话。
日向有预感，他的循环将到此为止。
“给你要的东西，我一点没看啊。”
午餐时，熟悉的阶梯，影山嘬着他常喝的牛奶，从身后拿出一张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宣传单的东西。
“自己落我这儿的东西还不让我看。”
日向接过宣传单，看着包装封面上大大的几个“拆封禁止”，莫名觉得好笑。
影山是怎么通过这张宣传单知道自己被困在今天的呢？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不重要，当务之急是……
“影山家附近有烟火大会对吧？”
“哦。”
日向抱着膝盖，侧脸压在双膝之上，“我答应你了哦，去烟火大会。”
闻言，影山皱起了眉毛，疑惑不已：“我邀请过你吗？”
日向的脸唰得一白，“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影山歪着头努力思索了一番，然后扬起下巴怡然自得道：“要是你邀请我的话我去一去也未尝不可。”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我说过！我不记得有什么非要当面给你说的话！”
影山冲进人群，对着追在他身后的橘色的小金鱼不耐烦地嚷嚷：“我也不记得我有被人表白过！你脑子出问题吧！”
“我没有！”日向艰难地挤进人群的间隙，努力想在摩肩接踵的密集人流牵住影山的手，“你脑子才出问题了！”
“我自己做过的事为什么会不记得！”
影山向后望了一眼，眼疾手快一把将日向从挤来挤去的人堆中提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邀请我来烟火大会是为了恶作剧？”
日向气得跳脚，但这地方人实在是太多，他就算嚷得口干舌燥也说不清来龙去脉。
影山阴沉着脸看着语无伦次的日向，烦躁在嗡嗡作响的人声中发酵到极致，矮身把日向揽腰抗起。
一瞬间天旋地转，日向的头朝下搭在影山的后背，肚子被影山的肩膀顶得生疼。
“你干嘛！”日向胡乱挣扎了一通，谁知影山走得更快了，他感觉自己的胃要被顶翻了。
“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唔呕——我不行了，我要吐了……”
“呆子你敢！！！不准吐！！！”
“怎么样，好些了吧？”
掰开日向无精打采的手，影山把买来冰凉的柠檬水塞进他手里。
“还行。”日向病恹恹地应了一声，脸色苍白。
“咻——”
烟火升上天空。
日向抬起头盯着那一点消失在黑夜深处的光亮。
“嘭！”
七彩的花束瞬间点亮整个天空，把寂静的夏夜渲染得精彩纷呈。
“你到底……”
瀑布般的彩色光束倾泻而下，照亮这场热闹非凡的烟火盛典，和这场无止境的寂寞循环。
“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明早起床，他将再次回归今天。
我喜欢你。
日向默念。
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打湿了衣领，但这并不重要。
夜空之下，繁花盛放在影山的眼睛。
“生日快乐。”
循环继续。
8.
6月21日。
早上八点整。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日向一边疯狂在床上捞自己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一边欲哭无泪地大喊。
“要迟到了！！！”
“可是今天不用上学啊？”
妈妈怀里抱着还在睡回笼觉的小夏，疑惑道：“你昨晚很晚才回来，我把闹钟关了想让你多睡会儿。”
日向手下的动作停住了，他缓慢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还穿在身上但是已经揉的乱七八糟的浴衣，然后抬起头看着妈妈，颤抖着声音问道：“今天几号？”
“唔……21号，哥哥大笨蛋……”趴在妈妈肩膀上的小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哥哥生日快乐。”
“翔阳生日快乐哦，小夏就算没睡够也想第一个起来给翔阳说生日快乐呢。”
小夏不是第一个。
[生日快乐。]
为什么会不一样？
妈妈哄着小夏走向厨房，日向僵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找那张要回的宣传单，
扒开劣质的包装，用透明胶带正反保护着的宣传单上每一处颜色稍浅的空白处，都用细头马克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日向被困在了20号，你要想办法救日向出来，你可以不相信写下这句话的上一个20号的我，但是不能不相信日向。]
[线索：日向不记得19号发生的事。
分析：日向可能以为我19号接受了那个女生的表白，无法接受那个结果，所以导致他被困在今天。
解决方式：向日向表白，让他和我在一起。]
[表白没用，我又看到这张宣传单就代表表白不是解决方法。那日向丢失的19号记忆会不会是问题的源头？
依旧需要继续表白。]
……
[日向不喜欢我，反正明天也要还，写了也没用，可是还了也就不知道日向被困在今天了……
我不想还，我不想还，我不想还。
我喜欢日向。
可我必须得还……
说不定自己不知道就会解决？]
包装封皮：
[日向落下的东西。]
[拆封禁止！！]
影山已经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叮咚。”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影山眯着眼睛摁开消息栏。
【来自 💕日向：
影山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图片]】
“叮咚。”
【来自💕日向：
另外，我喜欢你。】
影山点开图片，那是一张皱得不能再皱的烟火大会宣传单，每一次颜色稍浅的空白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过去的记忆洪水一般涌进脑海。
【发给💕日向：
生日快乐，我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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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能看到这儿，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影山把宣传单还给日向后就不记得他说过什么这件事。在这里宣传单代表影山对日向的爱，要回去以后19号和20号就同步发生了改变，影山就不记得一前一后发生了什么了，所以才会忘掉。就这样，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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